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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江澄BG】执手·楔子



  乱葬岗围剿结束后,各大家族又回归到原先的状态中。虽说解决了夷陵老祖这个祸害,世间看起来一片太平和谐,但实则暗地下浪潮涌动。有人在虎视眈眈,有人慎言慎行;有人在大出风头,而有人韬光养晦。

  云梦莲花坞内,即便月上山头,宗主房室仍透出灯光。夜深无风,烛影自动,屋室内只听得到笔墨点落在纸张上的声音。桌案前坐着一人,撑在额头上的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男子俊美的面容,也遮挡了紧蹙的眉头和眼下的鸦青。

  “啧......”

  那人长发倾泻如墨,身披紫色外衣,就着一桌、一笔、一灯,略显烦躁地批改宗务。

  二十出头的青年,本应是朝气蓬勃、生龙活虎的模样,却在每日堆案盈几的宗务里,消耗本该发泄到他处的精力;曾经流转过异样光彩的灵目,也渐渐地在一路以来的种种是非中,慢慢变得沉寂锐利。

  少年时总是飞扬浮躁的心,开始沉淀下来,化作云梦的汪汪湖水,变得浪恬波静,再大的风也不能轻易地掀起什么浪潮来。

  他变得强大,变得沉稳,是因为这新建的莲花坞再也不能经受什么大风大浪了。新生势力的建立纵然艰难,可与后面的一步一个脚印地在仙门大家中站稳脚跟相比,却是小巫见大巫。宗内部分事务虽然可以交予江叔处理,可是关键的招揽人才,培养心腹,都要自己亲力亲为才行。

  除此之外,还要应付百家之间的应酬,还有一些明面抱拳,暗里踢脚的使坏。唉,江家本就根基不稳,再加上人手缺口大,现在他可是恨不得自己能有个分身,来帮他分担事务。

  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啊,能让他倾述心中的苦水,或者他听别人讲,只是不要像魏婴那样喋喋不休就好。

  想到魏婴,江澄又回想起那天的万鬼吞噬的惨状,心神混乱,气得在案桌上落下一拳。

  “可恶!”

  随后又垂下头,埋在臂弯中呜咽。

  “你怎么就......真的死了呢?”

        





  第二天早,江叔敲开了宗主的书房。

  “那个,小宗主。”

  “怎么了?”

  江叔刚进门,抬头便看见江澄脸上一目了然的疲惫,暂且咽下本打算说的事情,反问道:“宗主,要不先歇息会?”

  “无妨。有事直说。”

  开玩笑,昨晚想到魏婴那家伙,便烦躁地无法思考。堆积的宗务,可是一点都没减少。若是此刻再休息,不知道还债还要还到多久。

  既然自己宗主这么说了,他也只能先把要说的事情全盘托出。

  “是这样的,小宗主。最近莲花坞又来了人,而且还是跟以前一样怨气入体导致昏迷的状况。我们依照之前您的吩咐,都把他们留在莲花坞里痊愈后才放人。只不过,其中有个人情况比较特殊。”

  笔头一顿。“怎么个特殊?”

  “这、这人昏迷了一个月多都还没醒来。平常按理来说,怨气进身,用符咒驱除,再修养几日就好,除非是特别严重的,才会需要一个多月的调养。可是现在这人身上沾染的怨气已经驱除干净了,但就是不醒来。”

  江澄眉头一皱,正色问道:“江辙怎么说?”

  “说是可能是怨气导致魂体受创,要人醒来,还得一段日子。”

  “还需要多久时间?”

  “大概再多一个月,足矣。”

  江澄停笔,“其他人呢?”

  “其余的,多多少少都能在这个月康愈。”只要不再送人过来的话。

  江澄沉默了半晌,才继续问他:“药材,快要不够了吧?”

  “是的。”江叔低头道。这才是他要说的正事。

  江澄不出声,江叔也不抬头。

  敲打的声音突然响起,江叔在旁看着,也不敢出声打扰。

  算珠噼里啪啦地响了一会,最后落下定音。

  “就这样吧。”

  “这样......是怎样?”江叔一头雾水。

  “就是继续把人给弄醒。”

  “可是......”

  “没什么可是。照这数目,匀一匀,应该够那药钱了。”说完,摆出那份账单,继续埋头宗务堆中,任江叔怎么问也不再理人了。

  江叔心情复杂地离开书房,内心既是心酸又是心疼,以至于他漏听了小江宗主后来提醒的一句:“让江辙省着点用,再乱花,就打断他的腿!”






  江辙是谁?

  江辙是医师。

  江辙在哪?

  江辙在药房里忙活着,而且,


  没 · 有 · 一 · 个 · 人 · 来 · 帮 · 他 !


  江辙忿忿不平。



  江家新建没几年,人手缺口很大,再加上,上次乱葬岗围剿导致有人受到鬼气、怨气影响而生病昏迷。夷陵离云梦较近,而且在射日之战后,夷陵这一地确实分到了江家。当地人人向江家求助,江澄心想受害的都是自己领地上的人,便全都收留医治。偏偏各家看到后,便四处宣扬,连带着夔州那边的人也一涌而来。

  这一来就是乱上加乱,忙上加忙,还未安顿好自家的人,又要被迫接待好外来人。

  莲花坞其他医师被外派到云梦其他地方,莲花坞里只有江辙一人留守。这下子,江辙更加忙得脚不沾地了。

  就算江家觉得不公,可身单力薄的江家又能在各大仙门面前反驳什么?人家不暗地使绊子就已经挺不错了。

  是以,宗主咬牙接下了这块硬骨头,想是先忍下这口气,再从长计议。不接收,会落人口实,可若接治,至少会有明面上的赞誉,各地人们也会对云梦有个好印象,日后行事也方便许多。

  就算云梦江氏与夷陵老祖断绝,但将前大弟子的过错牵扯到江家头上来的人也不少。既然宗主都下令医治,作为江家医师的他也只能听令行事。

  江辙心想,本来他是可以不用遭这罪的,都怪那个劳子老祖,修道就修道,管你修正道鬼道,别影响别人就好。结果,他给别人整这一出鬼气四溢、怨气四散。特别是那些大族,心贼坏贼坏的,也就蓝家那边还好些,至少会送些药材,帮着分担点病患。

  想到这,他手劲不禁下得有些重,疼得对面的弟子呱呱大叫。

  “抱歉啊,一时走神了。”

  弟子咧咧嘴,表示没事。舒缓过来后问道:“辙大哥,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?感觉你最近都憔悴了不少。不过一个月不见,像是老了几十岁。”

  江澈一听,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。

  是吗?感情他之前还只觉得自己老了十几岁而已。

  手下包扎的力道被他刻意地加重了些。

  “嗷嗷嗷!”

  果然,意料地收获到能让人神清气爽的叫声。他觉得,如果再多来两声,很可能就能让他真正的精神焕发。

  面前的弟子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,连忙抢过还未包扎完的绷带,求饶道:“不用了不用了,我找下同门帮我打个结就好了。”

  本着医者仁心,江辙满脸善意地看着对方落荒而逃。

  “江辙。”

  先是两声叩门声,接着进来一位身着管家服的人。

  江辙抬眼一瞥,又低头继续忙着药材的分类。

  “咋了,总该不会宗主应下来了?”

  “唉,你这不都知道了吗?”

  江辙动作一顿,大声道:“你骗人的吧?宗主真的答应了?”

  江叔无奈地点了点头。

  江辙激动无言,心里默默地对自家宗主表示佩服。他调整好语气,“我先说好了,之前列的药材可是要一样不缺的啊!”

  看着江叔泪目地走出药房,江辙再次感叹道自家的宗主是个狠人。

  然而低头看着手中的药材,还有旁边的病患名单,他觉得自己的处境也不比江叔好到哪去。

  苍天啊,什么时候也给我分配个人来啊!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?江辙悲催地想。

  内心越是气愤不平,手下用药越是发猛。

  后来病患康复速度剧增是一回事,被宗主劈头盖骂败家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
   






  等到最后一个躺在江家床榻上的那个人终于醒了,江叔和江辙两人皆松了一口气,一个是因为钱花得心疼,一个虽然忙得累,但好歹是个可以与老对家江随相比拼的事,所以心情还算不错。整日待在书房里的江澄则是表示该干嘛,干嘛,反正宗务那么多,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,一律交由江叔处理。

  是以,那人才苏醒不久,江叔就送来一些盘缠,给人下了逐客令。毕竟,前前后后三个月,各地往来的病患差不多快要把江家吃空了,所以江叔赶客时也就少了那么点往日的客套。

  不过,那人也不太在意,点头致谢后,拿了包袱就走。不等那人反应过来,说出人们常道的“救命之恩,当结草衔环以报”时,江叔已经欢天喜地地把莲花坞的大门紧紧锁死,十头牛都撞不开的那种。

  出了莲花坞,她就对这陌生的街道发起呆来。

  接下来该去哪?怎么打算?

  不不不,她绝对不是在想这些问题。她真的完全就是在放空大脑。

  然而脑袋空空如也。

  直至日落西山,从苏醒到现在才喝过一碗稀粥的肚子发出抗议,她才回过神来,决定先解决温饱问题。

  街上行人稀稀落落,一点都看不出繁闹的景象。街道非常空旷,就算三驾马车并行,也足以通过。不过,这也是因为街肆也都稀稀落落的缘故吧。

  走至一家汤面摊前,一位头发发白的老伯向她招呼问道。

  “咦,小姑娘!要来我这吃碗热腾腾的汤面吗?”

  “嗯。”

  即使声音微若蚊蚋,但好在掌勺的老伯瞧见了她的点头动作。

  “听你口音,不像是我们本地人,倒是有点像姑苏那边的吴语。”

  端上汤面后,老伯自来熟地坐在她的对面,极度自然地展开话题。

  云梦多湖,连片的湖泊让人与人之间没有隔碍。在此的人们形成敞开说话的性子,哪怕是在湖上见着,就算隔着多远的距离,也只管放开嗓子高声召唤。彼此相呼相应,荡起湖面层层涟漪,让人心觉美好舒适。

  依居在澄清水色中,云梦人极易养成直来直往的性子,他们在吵架时,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嗓音,那喧嚣的程度堪比出嫁娶亲时的锣鼓喧天。也因为这逝者如斯夫的云梦水,人们的暴脾气来得快,也去得快。或许出门抬头还水火不容的气势,低头回家时又恢复成亲如手足的状态。

  藏不住心事的云梦人,想到什么便说什么,说起话来音吐明畅的。

  “不知。”

  其实,相比起云梦话,她口中的吴语字词发音是结尾短促,不拖泥带水的,且两字节奏适中,语速较云梦话慢些。虽然字音结尾利落,但并不急促地终结。比起老伯所听的软语温言的吴语多一些干净利落,又比率直朗爽的云梦话多一些柔情百转。

  可见,这并不是正宗的吴语,而是还掺杂着许多其他地区方言的口音。只不过老伯他听不出来。

  “那你现在要到哪儿去啊?现下局势刚刚稳定,还说不上太平。你一个姑娘家家出门,要多些心眼啊!”

  “不知。”

  “我说你啊,还要继续赶路吗?要不你先找个客栈睡下,门儿再走好不?莫看这里萧寥,可是还有许多人重振旧业留在这里的。”

  “咋样,我帮你指个地吧,前面左拐第二个店口就是老陈开的客栈。因为也没有太多人来,所以还挺多空房空着,你爱住哪个就选哪个。”

  “诶,顺便说一句啊,我可没蒙骗你,你身上那点钱钱,我可不希求。老黄那家客栈是我从二十岁时看他做大的,品行可老实了,童叟不欺!要不是被那温狗一把火烧了,说不定啊,还能开得更大。”

  “娃儿啊,你觉得咋样?”

  愣是被这位慈眉善目老伯进行一连串口才轰炸,女孩也只能干巴巴地回道“不知”。

  “诶,你这娃儿,怎么问什么都不知呢?那名字呢?名字总该知道的吧?”

  她刚也想回答“不知”,却低头时瞥到袖口内侧用丝线绣着的两个字。

   

  采采


  针脚细致。两个相同的字,连大小高低都做到一模一样。

  “我想,我应该叫采采。”

  在一堆无法找寻确切答案的问题中,终于,有一个问题是她可以回答了的。她紧抓着胸口的衣料,心间有不可言说的复杂情思。

  “什么?!”

  老伯上了年纪,也有些耳背了。她只好再大声地重复刚才的话。

  “哦,叫采采。这名字好!这名字好!配你这漂亮娃儿。”

  也不知道是否晓得采采的“采”是哪个采,只见他煞有其事地点头,评价了一番这名字好听。

  采采看着老伯的店面,格外的崭新,一点也不像是三十几年的老店铺。

  “这里,以前发生了什么事?”

  为了防止老伯又听不清,她这次特意加大了音量。

  老伯听见后,立刻转变语气道:“就温狗那德行,还能做什么?作孽!”

  接着,采采看着眼前萧条的街道,一边听老伯娓娓道来,一边顺着他的话勾勒昔日的繁华盛景。

  “我从小在里巷长大,附近的三条大街我闭着眼都能走出来,还能说出每个店铺的位置。那时候街市上人来人往,街肆挤满道路两旁,有云梦江氏的庇护,大家都其乐融融地生活一起。那时候我开着这面馆,三娘子就在对面卖她做的糕点。三娘子家做的糕点最好吃了!”

  “嘻嘻,我特别推荐她家的莲花糕,甜而不腻,就连我不爱吃甜食的,都喜欢吃。不过莲花糕很是抢手。但是三娘子总是会给我留一份。那时候的日子,有多美好就有多美好。恰巧这离莲花坞又是最近,偶尔宗内门生会钻空子出来偷闲半会,或出来偷偷带点糕点回去。上一任的宗主,心性温良,经常关照我们这些小本行的生意。有了江家的额外关照,我们这一附近的商铺过得可是不比其他地方差。”

  “江家的门生也是不见外的,平日拿了店门上的东西就走,然后我们过了一个月再向前江宗主那报账。遇到不用练习的日子,整条街都是江家门生扑腾打闹的声音。那一堆门生中有个特别调皮捣蛋的,也有个特别乖巧懂事的。他们两个经常勾肩搭背,互相打打闹闹。调皮的那个总是喜欢搞点鸡飞狗跳的事情来,然后后面跟着的人一直给他善后。”

  “哼,我可是不怎么喜欢那个捣蛋鬼的。”老伯瞪眼吹胡子道。

  “每次来我家吃面,总囔囔我家的面没有隔壁老王家的好吃,气得我几次都要拿起汤勺打人。这时候,他身边较他矮小的江氏弟子总会及时凑上来,给他的师兄开脱。他们两人简直就像是水与火的区别。我第一次见到那娃儿,就心道,这娃细眉杏眼的,好生可爱,而且比他人都要乖巧。真不亏是用云梦山水养出来的人!”

  “后来,他们来了几次后,我才知道那位杏眼的男娃是前江宗主的次子江澄,而那个经常来砸我场子的小坏蛋就是前宗主的故人之子。反正我一开始是没看出这两人身份悬殊,任谁看都觉得那位飞扬跋扈的少年才会是地位高上的宗主之子吧。所以街道小巷里有人传前江宗主对少时旧爱念念不忘,视故人之子为亲子等等。因此,前宗主与前宗主夫人关系也不太和睦,特别是宗主夫人那个冷厉的性子,一出口就是满嘴尖刺。大概夹在这两位大人之间,孩子也不好受吧。”

  “对了,那位叫江澄的孩子,也就是我们如今白手起家建立起江家的宗主,你可别看他现在在外怎么目中无人,怎么霸道。外人不知道,那就只有我们这老一辈的人,看着他长大,才知道他走的路怎么荆棘载途,步履艰难。”

  老伯说完,叹了一口气,从店铺后头拿出一坛自家酿造的青梅酒,斟满一碗后,静静地端起喝下一口,再喝下一口,直至一碗酒饮尽。半晌的沉默过后,他给对面的采采抛出一个问题:

  “小姑娘,你尝过绝望的滋味吗?”

  采采抬起眼看向他,眼里一片清澈。

  年过五十的老人看到那双干净透亮的眼睛,想起同样拥有这双眼眸的少年。老伯继续往下讲,目光逐渐变得湿润起来,情绪也越发激动。

  “屠门灭族,举目无亲,形单影只。”从此余生一人独自踏过荆棘,背负重任。

  涅槃重生,最痛苦的不是涅槃时的大火烧灼,而是大火过后一切都要从零开始。

  再多、再深刻的言语,也无法述说那年莲花坞的惨状;再多、再细致的语言,也无法绘出少年孤影的心路。

  “自从莲花坞被温狗占据后,大家都匆忙逃离以免遭温氏毒手。即便后来射日之战取得胜利,可过不久又闹时疫,后来夷陵老祖炼凶尸导致怨气溃溢,影响了不少人。到最后,真正归来的人,也不过寥寥可数。因此,即使江家已经建立三年有余了,但依旧还未恢复元气,门下徒生也不过百来人,而能够亲信的只有一二。江家自己都还没能在仙家大族中站稳脚跟,又还有什么额外的精力处理其他事务呢?所以你才会看到现今这里的惨淡。”

  “喏,到了!”

  停下脚步,侧头看去正是老伯先前所说的客栈。

  采采本来打算自己去的,但是老伯硬是要送她来。

  “小娃儿,你不要多想。这月高天黑的,让你自个走夜路,老头我不放心。左右这路也不远,顺便我也可以和老陈打个招呼。”

  进去时抬头看到大堂上挂着一幅字画,写着“今人不见古时月”。

   今月曾经照古人

  跟掌柜说声是被街口赵老伯推荐来的之后,掌柜满脸笑意道:“他这老家伙,还真和以前一样厚道。来来来,我们这空房很多,姑娘你随便选个中意的吧!”

  采采随意找了间二楼的客房。一进屋,便直接躺在床榻上。屋内的窗户还敞开着,一抬眼刚好就能看到天上的月亮。旁边围绕它的星辰亮晶晶的,就像老伯说起他们小宗主时的眼睛一样。

  “我们的小江宗主啊——”老伯满脸神秘地贴近她,像讲悄悄话一般小声地说了几句。随后退开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。也不管听者似懂非懂的模样,也不管她是否真的明白。

  头脑中闪现许多画面,但什么都捕抓不到。最后她还是昏昏睡过去了。






  第二天早上,江叔照常去宗主房间汇报事务,并查看宗主的状况。回来的途中听到有人上门拜访,他赶紧到门口接待。毕竟这个时候,人才就是力量。谁知一打开莲花坞的大门,就看到昨天才送走的客人。江叔下意识地想立即关上门,却被那人抢了先手。采采手抓着大门打开的一侧,让他关门不是,开门也不是。

  这年头回头打劫的事也不少,就怕来人死皮赖脸地碰瓷。哪怕对方是个小姑娘,江叔叔用过往的人生阅历表示,人不可相貌!

  但也不能一直僵持在门口,于是朝她发问:

  “你、你想干嘛?”

  那人抬头,露出一双干净透亮的眼睛,缓缓道出来意。

  “请问,这儿还招人吗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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